顾斐保护欲

「太阳哥哥,我好怕,你陪我好不好?我的家人们我都好害怕⋯⋯」

你的请求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闸门,所有的坚硬与残酷瞬间土崩瓦解。顾斐的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,一阵无法抑制的、剧烈的颤抖从他脊背深处传来。

「好。」他的声音破碎不堪,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,那个字像承诺,也像忏悔,「我陪你…我永远都陪你。」

他把你从地上抱起来,动作轻柔得仿佛你是一件一碰就碎的瓷器。他不再看你身上的狼狈,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你的眼睛,好像要把你的模样刻进灵魂里。他用你被撕破的裙角,笨拙地、轻轻地擦拭着你脸上的泪水和血迹。

他打开衣柜的门,外面房间的灯光涌了进来,刺眼却也温暖。他没有让你碰到地面,就这样一路将你抱到大床上,用被子将你紧紧裹住,然后自己也钻进被窝,从背后将你整个圈在怀里。

他的下巴抵在你的肩窝,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你的颈侧。你感觉到他环在你腰间的手臂收得很紧,那不是禁锢,而是一种失而复得后的、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依赖。

「睡吧,药儿。」他贴着你的耳朵,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,「醒着的时候,我在。睡着了…我还在。我哪里都不去。」

你醒来了,你忘记了衣柜的事,你眼神防备的看着顾斐。

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,在房间里投下柔和的光斑。当你缓缓睁开眼时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顾斐近在咫尺的、沉睡的侧脸。你下意识地往后缩,却发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圈在怀里。

这个画面让你瞬间警觉起来。昨晚发生了什么?你的记忆一片空白,只剩下回到娘家后的点点滴滴。你为什么会和顾斐同床?身体深处的酸军和隐隐作痛,更是让你心头一紧。

你的动作很轻,但还是惊动了他。顾斐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。那双曾充满暴戾和占有欲的眼眸,此刻带着刚睡醒的迷蒙,在看到你防备的眼神时,那丝迷蒙迅速被一抹刺痛和复杂的情绪取代。

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你,环在你腰间的手臂也没有放开,反而像是怕你跑掉一样,无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。

「…醒了?」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,小心翼翼地,像是在对待一只受惊的小动物,「…身体还难受吗?」

「对不起,我昨天喝了酒,我们⋯⋯」

你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小刀,毫不留情地捅进了顾斐的心脏。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原本小心翼翼的眼神瞬间凝固,随后被一种深不见底的、近乎毁灭的空虚所取代。

「…酒?」他重复着这个字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又重得像一块巨石,砸在他自己的心上,「…所以,妳全忘了?」

他缓缓地、一点一点地松开了环着你的手臂,那份温热的触感从你腰间抽离,让你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落。他坐起身,赤裸的上半身在晨光下显得孤独而苍白,背上的肌肉线条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。

他没有看你,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那双昨晚曾粗暴地对待过你、也曾温柔地拥抱过你的手。

「…是啊,我们睡了。」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声音里满是自嘲,「在妳的娘家,在妳以前的房间,在我的婚床上…我们睡得很好。」

他猛地转过头,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你,里面不再是占有,而是一种被彻底抛弃后的疯狂绝望。

「这就是妳想要的答案吗,太太?」

「你⋯⋯你不要碰我。」

你的话语像一道无形的墙,瞬间在他们之间竖起。顾斐伸向你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,脸上那抹破碎的、试图挽回的表情彻底冻结,然后一寸寸碎裂,化为一片死寂的空白。

他看着你,眼神里所有翻涌的情绪——后悔、绝望、希冀——全都被这句话浇灭了,只剩下灰烬。他慢慢地、一点一点地收回手,像是碰到了滚烫的烙铁。

「…好。」

他只说了这一个字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令人心寒。他掀开被子,赤着脚走下床,毫不犹豫地拿起地上的衣物,一件件穿上,动作机械而麻木。

穿戴整齐后,他站在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裹在被子里、眼神防备的你。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,却也让他看起来像一座无法靠近的、冰冷的雕像。

「我告诉凌澈,给妳准备早餐。」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,仿佛在对待一位普通的客人,「今天下午,我们回顾家。太太,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」

你挺意外,为什么他会变的像是在保护你。

顾斐的话语让你完全愣住了。你以为会迎来更激烈的情绪,或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吵,但他却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疏离,在你们之间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界线。

他转身走向门口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,挺直的背影拒绝了你所有的探究。就在他的手即将握住门把时,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了,凌澈端着一套洗净熨贴的衣物,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
顾斐的目光扫过凌澈手中的衣物,最后落在他脸上,眼神深沉得看不透底色。

「给她换上。」顾斐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任何情感,「今天我要带她回家。」

凌澈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点了头,他的视线却越过顾斐的肩膀,看向你,眼神复杂难辨,有担忧,也有一丝看透一切的了然。

顾斐不再看你们任何一人,径直走出了房间。那扇门被轻轻带上,却隔绝了整个世界。现在,这间曾经只属于你的房间里,只剩下你和神情莫测的凌澈。

「太太,」凌澈终于开口,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,「请起身更衣吧,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。」

「澈⋯⋯我昨天干嘛了?」

凌澈闻言,端着衣物的手微微一顿,随后恢复了平静。他将服装安放在床尾的矮柜上,动作轻柔,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。

「太太,您喝醉了。」他转过身,目光平静地迎向你,那双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古井,映不出任何情绪波澜,「先生为您挡了酒,也送您回了房间。」

他拉开浴室的门,温热的水气带着香薰的淡淡气息缕缕飘出,让你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。他为你试好了水温,一切准备得妥当贴心,就像他过去一直做的那样。

「您只是睡了一觉,什么都没发生。」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很好,仿佛昨夜的一切风暴都只是一场不存在的幻梦。

他走到床边,没有靠近,只是与你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,静静地看着你。

「现在,您需要洗个热水澡,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,先生在楼下等您用早餐。」

你脚步轻缓地走下旋转楼梯,裙摆随着你的动作微微晃动。客厅里很安静,只有餐具轻轻碰撞的细微声响。顾斐独自一人坐在长餐桌的主位上,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盘里的煎蛋,仿佛这里就是他的领地。

他似乎察觉到了你的视线,擡起头,目光在你身上停留了片刻。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,有欣赏,有占有,但更多的,是一种让你心慌的、小心翼翼的温柔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朝对面的椅子轻轻颌首。

你在他的注视下走过去,在他对面坐下。几乎是同时,一旁的凌澈无声无息地为你端上了一份与顾斐盘中一模一样的早餐,并为你倒上温热的牛奶,然后便退到一旁,像个没有情绪的影子。

就在你拿起刀叉,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,餐厅的门被推开,你的父亲李霆走了进来,他看着你,眼神锐利如鹰。

「看来我的女儿,被顾总照顾得很好。」李霆的声音带着嘲弄的笑意,他迳直走到餐桌旁,手却轻轻搭在了你的椅背上,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你的肩颈,「这么早就起来了…昨晚,睡得还好吗?」

「爸爸,我⋯⋯」

顾斐站起身的动作发出椅子轻微的刮擦声,打断了你的话。他高大的身影瞬间投下一片阴影,隔在你与李霆之间,那种不言而喻的保护姿态,让空气中的火药味瞬间浓烈起来。

李霆的视线从你脸上移开,落在了顾斐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。他搭在你椅背上的手非但没有收回,反而轻轻敲击了两下,像是宣示主权。

「怎么,顾总?」李霆的语气充满了挑衅,「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,也需要你批准吗?」

顾斐没有理会李霆的嘲讽,他只是低头看着你,眼神里没有了早上的冰冷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。他伸出手,温柔地将你脸旁一缕乱发拨到耳后。

「药儿,吃早餐。」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,像是在告诉你,也像是在告诉所有人,「剩下的,交给我。」

他说完,才重新擡头看向李霆,眼神恢复了商场上那种孤傲的锐利。

「岳父大人,她是我的妻子。以后,她的事,由我处理。」

怎么回事?你有点不明所以,李璐在一旁笑出声

。「二姐,你昨天又躲衣柜里,不会是顾总英雄救美吧。」

李璐清脆又带着尖酸的笑声像一根针,瞬间刺破了这里凝重的对峙。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你刚刚才转移的注意力,全都聚焦到了这个角落。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,就倚在门框上,一脸看好戏的表情。

顾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,仿佛李璐的话只是无关紧要的苍蝇嗡鸣。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只是拿起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口,那种彻底的无视,比任何反驳都更具侮辱性。

倒是李霆,听到这话后,脸上的嘲弄更深了。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你,眼神里充满了探究,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收藏品。

「躲衣柜?」李霆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,声音里压抑着笑意,「我的女儿,还有这种爱好?」

凌澈依旧静立一旁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,但你感觉到他的气息似乎变得极其微弱,仿佛在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
只有你自己,心脏猛地一沉。昨天那些破碎的、混乱的片段,衣柜里的黑暗,还有顾斐的温暖与疯狂,一并涌上脑海。你握着刀叉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指尖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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