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嫩草的老妖

酒过三巡,屋内烛火摇曳,映照出跳动的金黄光影,微微拉长桌椅的影子,在墙面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。空气中混合着酒香与烛油的气息,带着微微的黏腻感,像是将每一次呼吸都染上了微醺与紧张。窗外偶尔传来远处夜市的喧哗声,却被厚重的窗纸吞没,只剩幽暗与静谧在屋内蔓延。

烛光照在桌案上,映出酒杯中微微颤动的液面,折射出金色光斑,如同夜里流动的幽灵。每一次光影的闪动,似乎都在低语着不可名状的秘密,将整间屋子笼罩在一层神秘而压抑的气息之下。

乔诗苒醉意氤氲,趴卧在桌案边,呼吸轻软,彷佛整个人都溶入了烛火摇曳的阴影里。她胸口的衣襟因醉态微微松开,露出细白如玉的锁骨,烛光在肌肤上闪烁,映出一层幽幽暗影。

肌理下,那道深深烙印的暗痕宛若蛇鳞般蜿蜒盘绕,隐隐透着冷冽与妖异,彷佛在微微蠢动,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气息——那正是孟邵飏留下的烙印。

孟邵飏指尖搭着酒盏,金瞳半阖,眼底的阴影深沉如狱。他望着她,声音低哑得几乎没有温度,心念冷冷浮起:太信任人了……小姑娘,你就不怕我和桑策,当真轮了你?

桑策此时也靠在椅背上,酒瘾犯了,连着要了几壶好酒,目光在微醉中染着几分戏谑。他侧首看去,只见小姑娘安静沉睡,发丝落在颊边,脆弱得像谁随手就能攫住的猎物。

「兄弟,」桑策嗤笑一声,目光落在孟邵飏手背青筋隐隐的线条上,像是故意挑开他压抑的暗流,「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。这小姑娘才刚过及笄之年……」

他顿了顿,眼里掠过一抹意味难辨的笑意,尾音低沉暧昧:「你这千年的老妖,可真下得去口。」

啧啧,他语调似玩笑,实则带着一丝阴鸷,像是故意往乔诗苒心底撒下一撮凉意。

那女子缩了缩指尖,心弦绷紧,却更觉一股莫名的热意在体内浮动。

「可怜见的,」桑策嗤笑着摇头,声音轻飘,像一把暗刀滑过肌肤,「被你盯得死死的,怕是连逃的念头都生不出来。但——」他意味深长地停顿,鼻尖似乎嗅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气息,「她身上那股至阴之血,任谁都要为之沉溺吧。」

灯影下,孟邵飏的眸色更深,薄唇抿成一线,宛如掩住了深渊。那份危险的静默,比桑策的调笑更叫人脊背发凉。

孟邵飏斜睨过去,竖瞳在幽光中冷冽收缩,像蛇在暗处吐信。他指尖扣着桌面,骨节一下一下敲击,声音沉闷得像催命的鼓点,低沉开口:「桑策,你自己不也千年?」

桑策却笑了,唇角泛着酒意的薄红,笑意张狂,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。他擡手一指自己,嗓音拉长,彷佛是在舞弄一柄带血的刀:「错了,是九百五十年。」

他故意停顿,目光直直压向孟邵飏,像两头猛兽在暗夜对峙,谁都不肯先退。

「所以啊——」桑策低低一笑,声音却像酒液淋在火焰上,炸出更浓烈的危险气息,「你比我更老、更阴冷,也更饥渴。若是她落在你怀里,怕是比死还不自由。」

桌案间的气息瞬间绷紧,火光与阴影纠缠,像要吞没整个空间。

话音落下,桑策忽然妖化,柔软绒毛般的耳羽微微竖起,蓬松的尾巴像活物般晃动,每一次摆动都带起轻微的风声,扫过地面,甚至轻触到乔诗苒落下的衣角,微微震动,像是在暗中试探领地。烛光映照下,他的狼瞳闪烁着狡黠而危险的光芒,瞳孔一缩一张间,如幽夜中的幽灵猎手,透出野性与霸气。

他的肩背微微隆起,筋骨线条分明,每一个呼吸都像是狼的胸膛在暗处潜伏,蓄势待发。尾巴轻挑,散发出似有似无的野兽气息,混合着酒气,令空气中带着隐隐的压迫感与暧昧的磁场。

桑策整个身形像夜色中的狼影,身体的每一个微动都暗示着捕猎的本能,他不只是座落在烛火下的男子,更像是一头野性的存在,与孟邵飏的蛇妖气息交错,将屋内的黑暗与紧张氛围推至极致。

孟邵飏眉梢微挑,金色纵瞳幽冷如蛇,声音低沉却带着暗示:「九百多年的狼兄,你这般靠近,可知这眼底的寒意有多深?」

桑策尾巴轻挑,低笑道:「眼底的寒意?我倒想看看,邵飏,我没你来得弱。」

孟邵飏的手指轻扣桌面,蛇尾在脚下微微蠕动,尾尖带着幽暗压迫感,像要将整片空间紧紧扼住。他低沉而缓慢地吐息,仿佛每一口气都带着黑夜深处的冰冷与湿腥:「若再碰我配偶……今日,你怕是走不出这间屋。」

桑策笑声更低,带着半分戏虐与半分危险,耳羽微抖,尾巴缠在桌腿上,像幽影在暗夜中游走:「呵……,你的警告如此厚重,我倒想看看,谁先失控。」

烛火映照下,蛇与狼的气息在空气之中交缠,阴冷而妖异,压迫得每个呼吸都像被尖刺挑开。空间像被幽暗吞噬,仿佛只剩下这两个妖族与那沉睡少女的气息,晦暗暧昧而又带着危险的怪感。

如果您喜欢,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

猜你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