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一)吻

宿星卯的行动快于言语。

在谢清砚反应过来之际,背被一股不可抗抗的力道抵在门板上,脊背绷成一条线。

在宿星卯压下的手臂和门板间隙里,逼仄的距离,连呼吸都变得稀薄。

他离得太近了,来回之间,他身上那股清爽沉冽的橙花柠檬香。

铺天盖地地冲入鼻腔。

“你要做什幺——”

话戛然而止,嗓音掐灭。谢清砚的肩膀被紧锢着,下颌也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钳制,动弹不得,宿星卯屏息注视她几秒,两片淡粉色薄薄唇瓣迟疑着落下。

谢清砚大眼圆瞪,偏头想躲。

指骨收束,陷入肉里,宿星卯手背青筋更为明显,在冷白的皮肤上凸起流畅的脉络,他使劲,扳正她的脸。

逼她看向他。

正对上英英玉致的眉目,黑雾般的眼,深不见底。

眼睁睁看着宿星卯睫毛半阖着,温热的鼻息落下,挺拔的鼻梁骨擦过她嘟嘟的脸颊肉。

薄唇不偏不倚,落在谢清砚唇上,一股苦涩从微张的唇齿里弥漫而出,咖啡味的吻,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。

他长久失眠的苦涩,就这样被他强硬地渡进了她的口中。

这神经病半夜喝咖啡睡不着来找她发神经?

宿星卯脑子有什幺大病?谢清砚肺都要气炸了!伸手不停推打他的胸膛。

碍于幼时挑食所带来的身高与体型差距,谢清砚挫败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撼动他分毫。

太可恶了。

尤其是在推搡间,还无意地摸到了他的腹部,隔着轻薄的衬衫衣料,指腹触及他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,不夸张,轻薄的肌理覆在宽阔的骨骼之上,微微的鼓胀,像青竹披上一片丰茂柔韧的藤。

热气蓬勃,结实有力。

宿星卯看着单薄清瘦的身体竟然还有腹肌?饿出来的吗?谢清砚十分有恶意地揣测。

旋即又否认,脑中不合时宜弹出一幅画面,是高一时的篮球联赛。

宿星卯性格沉静,一向不热衷于团体活动,他唯一一次作为候补登场就获得了全场最高得分,那场比赛上他奔跑跳跃、利落投篮的身形,惹得看台观众尖叫连连。

还有无数个清晨,她在二楼窗台睡眼惺忪打开窗帘,迷迷糊糊中看见他绕着半山腰跑步的身影——这也因此成为了谢锦玉女士攻击她懒惰的理由。

他是会运动的。

谢清砚的手无意触上他腰腹,本只想推他远些。

却惹得宿星卯微弓着腰,像在躲避她的抚摸,不找痕迹地往后退了些,只是唇不肯松离半分。

但宿星卯的亲吻也极其青涩稚嫩,很显然,他并不太会接吻,连伸舌也不会,只是固执地将唇与她的唇相贴,柔软的唇叠在一块,含了朵温热的棉花糖,却不舔舐,不咬吮,只浅浅地轻啄,互渡体温。

连呼吸都比吻要暧昧缠绵得多,徒留气息交缠。

余光交错间,谢清砚甚至看见他耳根爬上一抹红晕。

什幺嘛,还以为这家伙敢强吻她有多厉害啊,看样子也是个半吊子水平,上次敢那幺玩她,现在摸一下腹肌还要躲,说不准也是装腔作势罢了!

好胜心被激起,谢清砚拿出阅书无数的经验,主动地伸出一截柔嫩的舌头,轻轻舔过他的唇线,只是轻盈地拂了下,蜻蜓点水般的触碰,效果却立竿见影。

那抹荔枝红肉眼可见的散得更开了,向耳后、脸颊侧蔓延开,清俊白皙的侧脸,爬着艳丽的霞光。

谢清砚心中得意,愈加坚定自己的想法,装什幺啊宿星卯!

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唇上的压力轻了一瞬。

宿星卯半闭的眼睫抖了抖,如蝶翼震颤。

原本只是单纯贴合着的唇,在她舌尖撤离之时,竟下意识地张口追了上去,不想她逃。

谢清砚乘胜追击,抵住少年胸口的五指不再推拒,反而紧紧拽住他的衣领,主动往下拉,用力迫使宿星卯垂下头颅,以一种近如挑衅地姿态,仰脸含住他探来的舌,眉目扬起,吮一吮。

宿星卯忽地轻喘一声,他尝到多年前那片刻着牙印的胡萝卜片,嚼烂了,在口腔中炸开清清润润的甘甜汁水。

他迫切地想要咽下,吞入肚中。一如从前。

一直退却的舌强势起来,侵入她的口腔,勾住她大胆作妖的粉嫩舌头,两尾离水的鱼缠绕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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