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爱空巢老钱男?

我走进门的那一瞬间,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某种刚好不违法的奢华陷阱。这栋房子,真的大得过分了。

高天花板,古董吊灯,落地窗后面居然是个玻璃温室花园。地毯是厚实的波斯风,墙上挂着看不懂但应该很贵的画。

最可疑的是——空气里没有任何“人住过”的气味。

没有油烟、没有生活杂物,干净得像样板间,但又不是那种穷人买不起的商业味,而是……有点像,那种“主人的确住在这里,只是你不知道他住在哪一层”的神秘感。

房东没有马上跟我谈钱,他领着我参观了整个一楼。

厨房宽得可以溜狗,冰箱有两台,灶台是嵌入式的高科技钻石电炉,整整齐齐,像实验室。

客厅有壁炉,是真的能点火的那种。沙发坐下去一瞬间就陷进去,太软了,简直像被什么温热的怪物吞了一口。

我坐在沙发上,端着他递来的热茶,终于问出关键:“你刚才说,租金是多少?”

他微笑了一下,像是早就等我问。“原本是每月五千,但妳现在情况特殊,就按照刚才说的吧,柒佰。”

我没碰那杯茶,装作镇定地点头,实际脑内警铃狂响:“嗯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
他理了理衬衫,我有一瞬间觉得他像是设好程式的伪人,然后缓缓地说:

“Elias   Li(伊莱亚斯·黎)。如果妳习惯中文,倒是可以叫我‘黎影’。”

我保持镇定,内心已经在吐槽:确实是老钱男的很假掰名字!

“不过,”黎影补了一句,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刚才有说了,住进这个房子,是有一些条件的。”

我立刻直起身子,设想了十八种恶心可能,下一秒他却说:“就从刚才的追加规则说起吧——我需要妳每天陪我吃晚餐。”

……好耶,这听起来暂时不违法,而且还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空巢老钱男。

我点头,“明白了。其他的呢?”

“那么,”   他就这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合约,“我向妳说明吧——”

“第一,房子没有地下室,所以请不要试图寻找或进入任何下沉结构。”

我眨了眨眼睛,心想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
他也眨了眨眼睛,眼里的愉悦似乎加深了一度,接着说第二条:

“第二,三楼是我的私人空间,尤其晚上十一点以后,不要联络我。无论妳看到、听到或梦到什么。”

我嘴角抽搐:“你是说真的梦到?你好自恋啊。”

他耸肩,保持那个微笑:“只是做个预防说明。”

“第三——这个可能对妳影响不大:房子只允许猫咪,不能饲养其他宠物。”

我:“这个倒是看起来最正常的。”

他愣了愣,笑了,抿了一口水:“好幽默。”

“哦对,还有一点,”他补了一句,“每天陪我吃晚餐,别忘记了。”

“几点?”

“七点左右吧,我可以做妳喜欢的菜,妳可以提前告诉我。”

我盯着他看了一会,脑子里一万个flag竖起来,却也只能说:“那我能选麦当劳还是肯德基吗?”

“可以。”他笑得更温柔,“不过要是天天选,我可能会生气哦。”

他把契约放在茶几上,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A4大小的纸,边缘泛着温润的米色光泽,字体工整得像机器压印,但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
“你没有电子版的吗?”我狐疑。

“我不太喜欢电子合约,”他温和地说,“纸质更有……仪式感。”

我翻了翻那页,内容倒是正常——租金、押金、条款、房规,还有那几条让我毛骨悚然的限制,全都白纸黑字打在上面。

但那纸的触感……细腻,温热,带着一点奇怪的弹性。

我停下动作,在心里骂了一句:什么高科技羊皮纸?!

我偷偷看了他一眼,他正微笑着看我,像在欣赏一朵含苞待放的尸花。

他递来一支钢笔,笔杆沉甸甸的,尾部好像还有点黏?

我咬咬牙,在签名栏刷刷写上名字。

刚写完,他又递来一块朱红色的印泥。

“盖个指纹就行。”

“……你没在开玩笑?”

“当然没有。”他理所当然地笑着,“这个程序我很看重。”

我有点犹豫,但低头一看手指,指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破了点皮,血都渗出来了。

我:?

他还体贴地递上了一张纸巾。

我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完全止血,只好连同印泥盖在契约的最后一栏。红色的指纹一点一点晕开,融进那张纸里。

他微笑着,把契约收起来的动作异常轻柔,像在收一封情书。

“欢迎入住。”他说,语气温柔得像经典爱情片里的神情男主。

我已经在内心把白眼翻到屁眼去了,就这样起身,谢过他和交换联络方式后,就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——

“啊,不好意思,黎影先生,请问可以借我一条毛巾吗?”

...

我的卧室大得不像话,沉木的衣柜和桌子,然后是那种哥德式的床架和其他摆设。

那张床一摸,我就知道是好东西。但我没太多心思去欣赏就跑进浴室清理自己了。

随便冲好澡,我就出来清点我的随身物品和整理要买的东西。

这是,手机传来讯息:

【亲爱的房客,我看妳脸色似乎有点不好】

【妳需要宵夜的话,我今天刚好炖了汤】

【不介意的话就下楼来吃吧】

我看着他最后一个微笑黑猫表情包,世界得给他颁一个超好房东奖了。

老实说,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整理教案,只好下楼了。

===

餐桌就在厨房一侧,是那种厚重的深色长桌,擦得锃亮。

桌上只摆着一人份的饭菜。

对的,就一份。餐具精致,饭热汤香。对面空无一物。

我愣了一下:“你不吃吗?”

他坐在对面,手指交叠,撑在桌上,一边微笑一边回答:“我吃过了。妳先吃吧,趁热。”

我低头看了一眼,面包像是刚做好的,汤还在冒烟,有股……说不上来的香气。

不是味精,也不是罐头味,是那种很贵很atas(高级)的西餐店才会有的蘑菇浓汤。

但问题是——这一桌菜太细致了。

不是那种批次做给房客吃的便饭,而是针对我现在状态订制出来的疗愈餐。

清淡,热腾腾,蘑菇和肉被剁得细小,汤里甚至放了一点胡椒,面包看着就很松软。

我:……

我大脑疯狂提示“逃”,胃却先叫了一声。

于是我默默坐下,拿起面包,沾着那个精致浓汤吃了第一口。

对面传来他轻轻的嗓音:“好吃吗?”

我咀嚼了一下,含糊地回:“……还行。”

汤刚刚好,但胃也暖了。

我偷偷用余光瞄他,他就那样坐着,看着我吃饭,微笑,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凝视。

不是饿狼,也不是炫耀成就的厨师,更像……更像一个在欣赏自己收藏品的人。

完了,这人绝对是变态。

我内心开始列应对策略。

报警?我现在连自己有没有被通缉都不知道。

逃跑?我刚住进来,鞋子还没干。

求救?我的手机在楼上充电啊。

我一边嚼面包一边想,如果我今晚死在这里,我大概也不算死得太亏——毕竟最后一顿饭吃得比前十顿都好。

我叹了口气,又舀了一勺汤。

“如果你要毒死我,能不能等我吃完再动手?我最近胃不好。”

他笑了一下,“放心,我没那么快。”

然后补了一句:

“妳好像挺能适应的。”

我嘴角一抽,咽下一口汤:“……其实吧,死了就算提早退休,不是吗?”

他满意地笑了。

这人绝对有问题。这汤八成也有问题。但我真的……太穷了。穷到无法思考。

……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,拜托在这栋房子后院挖一挖,说不定能找到不少骨头,包括我的。

说真的,我还记得时间——已经快晚上九点半,再吃会影响睡眠。

再说了,我早上才在浴室量体重,看到55kg这个久违数字的时候差点笑出声。再胖下去我就要对不起这份房租减免了。

我放下最后一片面包,有点尴尬地开口:“呃……抱歉疴,这个时间我吃不太下太多东西。我最近在控制体重,已经破了55kg大关。”

他原本撑着脸看我,听到那句话,眼神突然变得深了一点,像是湖水里藏着什么漩涡似的。

“才55?”他说,“妳太瘦了。”

我僵住一秒,有点不自在地笑笑,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。要不是因为房租,我就一拳撸上去了。

毕竟700块,家具水电WiFi全包的富人区独立式洋房不是随随便便从天上掉下来的,更不是能被得罪的。

于是我轻轻咳了一下,勉强吧蘑菇浓汤喝完,装作没听见他的评论。

饭还是香的,汤底带点香料味,很像小时候妈妈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煮的那种。

他又笑了,温温的,很绅士地伸手替我把桌布拉平。

“吃不完也没关系,明天我可以换个口味给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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