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萍浮萍

与白府满堂灯火、宾客喧腾的热闹景象截然相反,此刻的皇家宫苑深处,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。当今圣上凤无彦,恰也在今日,迎来了他的第九个孩子。

然而,这个孩子的降生,带来的并非喜悦,而是难以言说的压抑与漠然。她的母亲,名唤浮萍,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。一次偶然,或许该说是一次无法反抗的绝望,她被凤无彦强占,随后便被随意地赐予了秀女的名分,如同浮萍般无根无依地飘零在深宫。

没有显赫的家世,没有帝王的垂怜,在这等级森严的后宫,浮萍的处境可想而知。那些出身高贵、背景深厚的妃嫔们,视她如草芥,明里暗里的磋磨从未停止。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凤无彦,对此更是视若无睹,甚至默许了那些欺凌的存在。对他而言,浮萍与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,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
在如此艰难险恶的境地中,浮萍能挣扎着平安诞下这个孩子,已是耗尽了全部心力,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
此刻,在这座偏僻狭小、陈设简陋的宫殿里,寒意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墙壁渗入骨髓。殿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,映照着浮萍苍白而疲惫的脸庞。殿外,是落雪的夜晚,雪花无声地覆盖着琉璃瓦,更添几分凄清。

婴儿细弱的啼哭声在空旷冰冷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,却也格外孤单。除了她那精疲力竭、却仍用单薄被褥紧紧裹住她的母亲,再无一人为她的到来展露一丝笑颜。她的降生,在这落雪的寒夜里,没有祝福,没有期待,只有无边的冷寂和母亲无声的泪水。她是这冰冷皇权下的第九个孩子,除了她的母亲,无人欢迎她来到这冰冷的世间。

孩子出生几天后的冬日清晨,寒气刺骨。刚勉强恢复些力气、能下床走动的浮萍,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,跪在了御书房冰冷的石阶外。

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旧布衣,凛冽的寒风呼啸着,无情地灌入衣襟,吹得她瑟瑟发抖。一双裸露在外的脚丫早已冻得发紫发僵,几乎失去知觉。她跪在那里,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,一遍遍低声恳求着,声音微弱却固执,只求陛下能为她新生的孩子赐下一个名字。

来来往往的官员们脚步匆匆,或抱着卷宗,或低声交谈。他们从她身边经过,目光或刻意避开,或带着一丝不忍地匆匆垂下眼帘,却无一人停下脚步,更无一人为她出声。御书房内,隐约传来官员们高谈阔论“体恤民情”、“为民请命”的声音,与门外这无声的哀求形成冰冷的讽刺。

就在她冻得几乎失去意识时,一件带着体温,厚实温暖的雪狐大氅轻轻落在了她颤抖的肩上,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风。浮萍吃力地擡起沉重的眼皮,模糊的视线中,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——白千景,麟台掌令——已越过她,径直走进了御书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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