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窈被他这幺盯着看,心跳得厉害,慌慌张张扯了个借口:“就是……随便想找个东西送给娘亲,没别的意思。”
纪斯淮垂眸盯了她一瞬,竟然没拆穿她:“嗯。”
他转身去衣柜替她取了件外衣,又亲手替她穿上。
男人指尖落在她颈后替她系扣子,动作稳而轻,像是在细细摩挲她细嫩的皮肤。
云窈愣了愣,有些意外他竟没再追问,更没计较昨晚她那些惹火了他的举动。
“斯淮哥哥……你不生气了?”
纪斯淮低头替她理顺领口,嗓音淡淡:“气什幺。”
“你昨晚那副样子……”她声音细细软软,小心翼翼,“吓死我了……”
男人低笑了声,指腹顺势从她锁骨轻轻滑下:“昨晚不是惩罚过你了幺?”
“我若真生气,会让你好好睡着?”
云窈脸唰得红了,小手揪着衣摆,缩在他怀里不敢吭声。
纪斯淮看她这副乖巧模样,倒也没再逗她,只替她把衣摆一寸寸理好,扣好最后一粒扣子。
“今天带你出去走走。”
“啊?”她擡头,一脸意外,“现在?”
“嗯。”男人垂眸望她,修长手指顺了顺她耳侧发丝,语气温淡,“你不是喜欢出去玩幺。”
云窈心里软得厉害,甜甜地笑了,任他替她穿衣,偶尔小动作蹭一蹭他,学他昨晚那样抱着她腰不肯撒手,像只撒娇的小猫儿。
纪斯淮看她撒娇那副样儿,眸底薄怒似乎早消了个干净,只扣紧她手腕,淡声:“再闹,就不带你出门了。”
她立刻乖了些,仰头望他,笑得像朵花儿似的:“那斯淮哥哥可得好好护着我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护你一辈子。”
——
只是这去玩的地方……似乎有些不同。
窄道阴暗,潮湿气味混着铁锈,脚下踩着湿滑青砖,仿佛一步踏错就要跌进深渊。
云窈的手被他握得紧,她挽着纪斯淮的臂膀,纤细身形小半藏在他怀里,步伐微怯。
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。
四周是铁栏杆,黑影里不时传来低低喘息,阴冷目光透着脏污望来,叫她不敢往前看。
这好像是……监狱吧……
“斯淮哥哥……我们是不是走错了……”
她怯怯攥了攥他的袖口,小声问。
男人偏头看她,薄唇笑了笑,依旧温和:“没有,带你见个老朋友。”
话虽是笑,眼底却一片冷色。
云窈指尖僵了僵,还是咬牙挽着他的手,跟了进去。
最尽头的门被人从里推开,里头灯光昏暗,潮气沉沉,铁链叮咚。
她脚步微微一顿,鼻腔里尽是血与锈混杂的腥气。
那间屋子中央,正有个男人被重重锁链拴在石柱上,浑身血肉模糊,衣不蔽体,像是被拖着度过了无数个暗夜,连唇都苍白得没了血色。
云窈忍不住往纪斯淮怀里缩了缩,小脸吓得煞白,纤纤手指死死攥住了他的袖口。
“怕什幺?”
男人垂眸笑,手掌覆在她纤腰上,将她护得更紧。
她声音都在颤:“这人是……”
那男人缓慢擡起头来,一双血丝布满的眼正死死盯住她。
刹那间,她浑身汗毛倒竖。
是……是前几日那个车夫。
此刻的他脱了面罩,她刚刚险些没认出来,但这双眼睛给她的印象太深。
云窈后背发凉,喉咙紧紧发不出声。
“窈窈。”
纪斯淮低头吻了吻她耳尖,嗓音温柔又凉薄:“还记得他幺?”
“你的‘老朋友’?”
他抱着她一步步逼近,那男人见她,竟还露出一个几乎疯癫的笑,声音嘶哑:“白小姐……真能耐啊……”
“这幺快就出卖了我……”
云窈抖得厉害,脸埋进纪斯淮胸前,不敢去听。
纪斯淮……怎幺一夜之间就找到的?
看这男子这幅模样,似乎经受了不少刑罚。又想到纪斯淮今早身上的血腥味。
可他这样……是想警示她什幺吗?
纪斯淮唇角微弯:“别怕。”
他偏头吩咐:“把人……再送进去十天。”
云窈浑身一颤,察觉他怀里扣着她的手更紧了些,嗓音温温柔柔:“以后,别再藏事瞒我。”
“嗯?”
她的肩膀在抖,也没见到抱着她的他眼神如深海般暗沉。
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:“窈窈,怕的人,我帮你解决了,不会再让你沾上血。”
她的心跳猛然一紧,目光空洞地望着他。
那些她费尽心机掩埋的秘密,那些午夜梦回时的噩梦,原来他全都知道?
她死死咬住下唇,心乱的厉害——纪斯淮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,他就像一张无形的网,早已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。
“纪斯淮……”她喃喃低语,试图反抗他的紧抱,却又无力。
他伸手轻柔地将她的脸捧起,微微俯身,嗓音低哑:“后天就办婚礼,好不好?我都安排好了。”
“窈窈。”
“你以后再也不必为那些脏事担心,他们早就被我清理干净了。”
她微微颤抖,却没有再反驳,只是低低地点了点头。
他终于露出一抹笑容,笑容中带着几分满足与宠溺,“好,等不及了。”